|
|
「珍珠是贝壳的眼泪。」
坐在我对面的墨菲(墨菲特斯的简称,由臭鼬属拉丁文属名Mephitis音译而来)突然抬起头,突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什么?」
我问。
「我说的是某些民间故事里对珍珠美好的想象,他们认为珍珠是海中奇幻生物的泪水化作的产物。」
「所以呢——这和你叫我来这里的理由……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免感到疑惑,约一刻钟前突然收到她发我的消息,说在图书馆有话对我说,而当我赶到图书馆时,她却不明不白的指着身边靠墙角的座位让我先坐下,随后便说出了最开始那句无厘头的话。
「珍珠本身的产生机制是什么?」
「机制?」我有些没料到她会把话题抛给我,于是开始飞快地在脑内检索着知识,「沙石等异物进入贝类体内,贝类感到刺激,于是利用躯体的分泌物将异物包裹,以避免割伤,最终便形成了珍珠——是这样的吧。」
「没问题的——现在人工培育珍珠的流程也正是从往贝类体内植入珠核作为刺激物这一步开始的——不过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很符合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呢?贝壳因异物的刺激而哭泣,而我们见到了哭泣的结果——明亮美丽的珍珠。」
「我理解了,可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只是为了方便理解而设的引入而已。我其实想——能否把这一机制施加于人类身上呢?」
「让人产珍珠吗?」
「当然不是。」她摇了摇脑袋,「只是参考这种机制产生的灵感而已——因感到痛苦而引发的正面效应。比如说,闻到了不可思议的恶臭?」
「啊……」
尽管预料到墨菲会提到奇怪的内容,但事实上这确实来的有些突兀,我只能接着她的话题往下询问, 「那么你后面的那半句正面效应是什么意思呢?」
「请允许我用一个生硬的转折——我们尝到的辣味实际上是一种灼烧感,这本身是令人不适的感觉,可大脑为了抵御这种不适,会分泌产生愉悦感的神经递质,长久以来,人便会把辣味与愉悦感联系在一起,从而在心理上对吃辣这件事产生偏好——总结一下就是,爱上痛苦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说,臭味也是一样的了?」
「是的,我只是在陈述假设,但如果让一个原本正常的人长期有计划的感知高浓度的臭味,那么最后他就可能会对臭味产生迷恋。」
「光是假设就已经够吓人了啊……」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想让你帮我实验,用我的屁。」
「啊?」
被墨菲的话吓到的我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可这时才意识到我方才落座的位置正在墙角,压根没有可躲的地方,而墨菲此时也站起了身,她身后的那条大尾巴正不停摇摆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正主现在是什么情绪。
「等等,不是说只是假设吗?」我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
「正是因为假设才需要验证啊,你不会迷糊了吧。」墨菲歪着头,露出一个平时看起来十分可爱,但在这种场合下却让人胆寒的表情。
「不不不……就算是要验证假设,但墨菲你对自己的屁难道没有一点认识吗?那种恐怖的浓度与状态的话会死人的啊!」
「我会控制好的,」墨菲的眼神是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认真,不仅如此,她甚至将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裙下,随后便是一团灰黑色的布料被拽到了膝盖高度「为了不影响食欲,每天的气味提供最好是在两餐之间和就寝前,现在就相当合适……」
「可图书馆是公共场所啊!」
「贴紧灌的话就没问题,我脱掉内裤,直接对着你鼻孔把液化的喷进去深处,大概率不会有气味漏出来的,而且我原本就没打算放多浓的。」
完了。
看着一步步向我走来的墨菲,我只感觉到一阵绝望,毕竟刚刚把脑袋里能想到的理由全都说了一遍却依旧阻止不了她,看来她真的是铁了心的要对我下手——按她的说法还准备让我“长期感知”,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还不等她的实验做完,我就会从里到外彻底被臭味弄坏……
——不行!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我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一定还有方法能够阻止墨菲的实验计划……等等……实验?!
中学知识的片段在我脑海中闪过,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等等墨菲!你的实验有个很大的问题!」
「嗯?」她的目光中显露出疑惑。
「说到底你选我做实验素材的做法本来就很奇怪啊,因为,我可是本来就喜欢墨菲的气味啊!」
……
墨菲站着没有动。也许是因为我先前就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似乎被我的这番说辞撼动了。
就在我因为得救了而长舒一口气时,我突然发现墨菲的眼神在几秒内飞速变化着,快到让人难以领会她的心路历程,但最终当变化停止时,那分明是看猎物的眼神。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说出了多么糟糕的东西。
「原来如此啊……」
她开口了,是因低沉沙哑而有些魅惑的声线,和几秒前的墨菲判若两人。
「这样的话,也就不用考虑浓度的问题了吧,毕竟喜欢嘛。」
「等等我是乱——」
还没等我说完后半句,身体便已因为推力而倒在了座位上,紧接着墨菲那尾巴上柔软的皮毛便从我的脸颊上拂过,然后光滑柔软的肉团堵住了我的呼吸口。
噗噜噜噜噜噜咕噜噜卟噜噜咕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墨菲她后来确实考虑了我提出的质疑,最终没有对我进行所谓的实验。
而坏消息则是,因为她在图书馆向我的鼻腔中倾泻了腹中小半的存货,浓烈的恶臭牢牢的粘附在了我的呼吸道里面,在之后的一周时间内我完全吃不下饭,甚至难以与人交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