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鼬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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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黄鼬妖师姐的屁没那么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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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411561lo 于 2025-11-16 00:04 编辑

在ai辅助下写的一篇玄幻风小说,希望大家多多点评。
【有些情节可能比较阴暗】
以下是人物介绍。
黄烟
种族:修行近千年的黄鼠狼精。
外貌:一头利落张扬的金发(女黄毛),瞳仁是掠食者特有的竖瞳,常流转着戏谑的琥珀色光晕。她深知自己的资本,偏爱穿着极其省布料的露脐短衫与热裤,将纤腰长腿展露无遗,一身雪白肌肤在行动间晃人眼球。在她看来,这既能迷惑敌人,自己也舒服,至于旁人眼光?“关我屁事!”
语言与行为:粗鲁、直白、狠毒是她的标签。能动手就绝不动口,开口则必带脏字。视人类礼法如无物,行事全凭喜怒,信奉“谁拳头大谁有理”的丛林法则。对于“妖”的身份,她非但不掩饰,反而引以为傲。
核心技能:
本命神通 · 黄泉雾:即其臭屁。能随心释放浑浊的琥珀色雾气,是她最骄傲的保命绝技。此雾可随其心意调节,低浓度致幻麻痹,中浓度臭不可闻,高浓度则蕴含剧毒,凡人触之即死。此雾更是她的“绝对领域”,在雾中她感知倍增,敌人则五感尽失。
幽冥玉爪:一双纤手十指如钩,坚逾精钢,挥舞间寒光凛冽,撕魂裂魄。
惑心妖瞳:竖瞳凝视可惑人心智,配合其大胆装扮,常令对手在失神间毙命。
爱好:最大的爱好是晒太阳,喜欢在午后现出部分原形,摊开柔软的肚皮在阳光下打盹。其次是梳理保养自己那身引以为傲的金色毛发。偶尔,戏弄并观察那个逐渐免疫她臭屁的师弟陆昭,也成了她无聊修行中的新乐子。
饮食:作为大妖,食谱广泛,但最嗜好吸食人类精气与吞吃修士血肉,认为这是大补之物。加入凌宵宗后,随行弟子便成了她钦点的“外卖”,对此她毫无心理负担。
口头禅:
“关我屁事!”(说这话时,往往真的会附赠一个)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下酒!”
“打不过就放屁,天经地义!”

陆昭
种族:人族(疑似有隐秘血脉,待开发)。
外貌:一副天生就该吃“种马”这碗饭的绝佳皮囊——墨发朗目,鼻梁高挺,唇角总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轻笑。身姿挺拔,肌肉线条流畅完美,是力量与风流的结合体。衣着讲究,偏爱材质上乘、设计风流的锦衣,领口常肆意敞开,尽显浪荡公子做派。
语言与行为:表面上是口花花、热衷撩拨的情场老手,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实则,每句话都经过精准算计,看似轻浮的行为下是冷静的观察。演技浑然天成,能在“深情公子”与“惶恐师弟”间无缝切换。本质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生存主义者与功利主义者,一切行为以“活下去并利益最大化”为最高准则。
核心技能:
超凡生存直觉:拥有野兽般的危机预感,尤其擅长判断黄烟的“放屁前兆”,并能第一时间做出最优避险反应(虽然经常无效)。
数据分析与布局:大脑如同精密法器,能快速分析对手弱点、环境利弊,制定出胜率最高的战术。这项技能主要用于在黄烟手下保命,并高效完成宗门任务。
真言护体罡气:凌天宗正统心法,虽不足以完全抵挡“黄泉雾”,但能让他比旁人多撑片刻,这片刻往往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伪装大师:“种马”人设是其最完美的保护色,能有效降低所有人对他的戒心。
爱好:
研究黄烟的微表情与习惯,试图总结出“黄泉雾”的释放规律,著有私人笔记《黄烟师姐行为观察与风险规避手册》(未完成)。
享受美食美酒,并私下研究何种食物能最小程度激发黄烟的“食欲”。
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欣赏黄烟战斗时的暴虐美学,认为那“有一种致命的优雅”。

另外后期会有一个臭鼬妖,正在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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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凌天宗辖境内,锦城,李府。

虽是深夜,李家大少爷李允的院落却依旧灯火通明,只是那灯火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暧昧与惨淡。房间里,曾经的纨绔子弟李允,此刻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眶乌青,整个人如同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朽木,瘫在锦被之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周身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腥膻的妖气,正是被妖精吸食精元过度的典型症状。

一道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慵懒地坐在床沿。黄烟,或者说,即将成为凌天宗噩梦的黄烟,刚刚结束了她今晚的“加餐”。她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并不存在的血迹,那双琥珀色的竖瞳里流转着餍足与戏谑的光芒。

“啧,中看不中用,这才几天,就快被掏空了……真是废物。”她嫌弃地瞥了眼床上只剩半条命的李允,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却又毫不掩饰其粗鲁本质。“亏得本姑娘还以为能多玩几天。”

她站起身,一身极其省布料的露脐短衫和热裤,将她玲珑有致、雪白晃眼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金色的短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张扬,仿佛自带光环。她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纤腰与长腿的曲线引得暗中窥视的某些存在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当然,如果他们还有呼吸的话。

“看来这地方不能待了,得换个窝。”她自言自语,准备收拾细软——虽然她没什么细软,主要是看看这李府还有什么值钱玩意儿能顺手牵羊。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两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如同撕破夜幕的惊鸿,一左一右,毫无征兆地破窗而入!

“妖孽!受死!”

厉喝声中,两道身影紧随剑气闯入室内。一人身穿凌天宗内门弟子服饰,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手持长剑,气势汹汹,正是性格冲动的陈锋。另一人稍显年长,神色沉稳,目光如电,同样持剑,步伐稳健,是较为谨慎的赵铭。

两人显然早已潜伏多时,就等黄烟松懈的这一刻发动雷霆一击。

“哟,送货上门了?”黄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浓的兴味取代。她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凌天宗的?鼻子够灵的啊,闻着味儿就找来了?”

她说话间,身形如同没有骨头的柳絮,以一种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轻描淡写地扭曲、摆动,竟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两道交叉袭来的剑气。

“嗤啦!”剑气将她原本站立身后的红木圆桌绞得粉碎,木屑纷飞。

“放肆!残害凡人,吸食精元,天理不容!今日我师兄弟二人,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条孽畜!”陈锋见一击不中,又被黄烟言语所激,顿时怒火更炽,长剑一振,挽起朵朵剑花,再次攻上。他的剑法大开大合,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剑光凛冽,招招直取黄烟要害。

“师弟,小心!此妖身法诡异!”赵铭沉声提醒,手中长剑却也不慢。他的剑势不如陈锋狂暴,却更为绵密精准,剑尖颤动,封锁黄烟可能的退路,同时一道道纯正的道家法诀引而不发,随时准备干扰黄烟的妖力运转。

这两人不愧是凌天宗的内门精英,一攻一守,一急一稳,配合得相当默契。剑光交织成网,道法隐现其间,将黄烟周身空间不断压缩。

“关我屁事!”黄烟嗤笑一声,面对两人的围攻,她那双看似纤纤如玉的手掌骤然发生变化,十指指甲瞬间暴涨,变得幽黑锐利,泛着金属般的寒光——正是她的本命神通之一,幽冥玉爪!

“叮叮当当!”

爪影与剑光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

黄烟的身法确实诡魅难测,在狭小的房间内腾挪闪移,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剑锋。她的玉爪更是锋利无比,偶尔与长剑硬碰,竟能在剑身上留下清晰的划痕。妖力鼓荡,带起阵阵阴风,与凌天宗纯阳刚正的道法气息形成鲜明对比,互相侵蚀、消磨。

一时间,房间内妖气与道法灵光混乱交织,家具饰物在激荡的气劲下纷纷碎裂。三人战作一团,身影模糊,速度极快。

陈锋久攻不下,心头火起,尤其见黄烟那副游刃有余、甚至还带着嘲弄笑意的表情,更是怒气上涌。他瞅准一个空档,全力一剑直刺黄烟心口,口中怒喝:“孽畜!仗着几分狐媚功夫和利爪,就敢嚣张?看我破你妖身!”

黄烟看似仓促地以玉爪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她被震得向后滑退数步,后背几乎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啧,凌天宗的弟子,力气倒是不小。”她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腕,语气依旧轻松,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陈锋得势不饶人,与赵铭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剑势再变,剑尖震颤,灵光汇聚,显然是要施展某种合击剑阵,一举奠定胜局。

“两位少侠……”黄烟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慵懒,她背靠着墙壁,目光在陈锋和赵铭身上流转,最终定格在他们因运功而微微泛红、沁出汗珠的脸上。“……这屋子,打了这么久,是不是有点闷?”

她的话问得突兀,陈锋和赵铭都是一怔。闷?修士交手,气息悠长,对环境耐受力极强,怎会在意闷不闷?

但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黄烟脸上那抹慵懒的笑意骤然变得妖异而危险。她毫无征兆地,骤然转身,背对二人,撅起了那包裹在紧身热裤下,弧度惊人的臀部。

这个动作极其不雅,甚至带着一种极致的羞辱意味。陈锋和赵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妖女在生死关头做出如此荒谬的举动是何用意。

是羞辱?还是某种邪法起手式?

“不好!”赵铭心思缜密,虽不明所以,但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汗毛倒竖!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股浓郁的、粘稠如液态琥珀般的雾气,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叹息,自黄烟身后喷涌而出!

这雾气出现得极其突兀,并且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疯狂弥漫、膨胀!它不是轻飘飘的气体,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沉重、粘滞,瞬间就吞噬了房间内所有的光线!烛火在接触到雾气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掐灭,连一丝青烟都未能冒出。

不仅仅是光线,连声音也被这诡异的琥珀色雾气吞噬了。剑锋的震颤声、衣袂的破风声、甚至三人本应存在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陈锋和赵铭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五感仿佛被彻底剥夺。他们引以为傲的灵识,在这粘稠的雾气中也如同陷入了无边泥沼,延伸出去不到尺许便被彻底阻隔、搅碎。

视觉,失效!
灵识,失效!
听觉,失效!

然后,是嗅觉——那股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仿佛积攒了千万年腐尸恶臭、混合着硫磺、粪坑以及某种更深层次灵魂污秽的恐怖气味,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针,蛮横地刺穿了他们的鼻腔,直接钻入大脑,搅动着他们的脑髓!

“呃……呕!”

陈锋和赵铭的护体罡气在这雾气面前,薄得如同蝉翼,连一息都没能支撑住便轰然破碎。恐怖的恶臭无孔不入地钻进他们的身体。眼泪、鼻涕、胃液完全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他们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疯狂地抽搐、翻腾,仿佛有无数只手在体内撕扯、搅拌!法力运转瞬间停滞,如同被冻结的河流,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酸软和无力感。

这已不仅仅是气味攻击,这是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领域压制!

在这片由她创造的、充斥着极致恶臭与死寂的“绝对领域”中,黄烟,就是唯一的主宰!

她的身影在粘稠的琥珀色雾气中如鱼得水,那双闪烁着幽光的竖瞳,清晰地捕捉到两个在原地踉跄挣扎、痛苦扭曲的身影。对于习惯了这片领域的她而言,这里的能见度虽然也受影响,但远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至少,看清猎物足够了。

她动了。

如同暗夜中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却又迅如闪电。幽冥玉爪划破凝滞的空气,带起微不可闻的波动。

首先目标是陈锋。这个冲动易怒的弟子,此刻正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暴突,面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极致的恶臭与痛苦中徒劳挣扎。

黄烟的身影从他侧后方掠过,利爪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地划过了他的脖颈。

“噗——”

微弱的,几乎被雾气吸收殆尽的割裂声。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但立刻就被雾气吞噬、稀释。

陈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最终凝固为无尽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恐惧,直挺挺地向前倒去,发出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解决掉一个,黄烟没有丝毫停顿,身形一转,便朝着感知中另一个生命气息——赵铭扑去。

赵铭比陈锋稍好一些,在五感被剥夺的瞬间,他凭借最后的本能,将长剑横在身前,试图防御。但在这种连方向都无法辨别的环境中,他的防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强忍着足以让灵魂崩溃的恶臭和身体的强烈不适,试图催动某种护身法宝或传讯法术,然而法力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法凝聚。

他听到了那声微不可闻的割裂声,以及陈锋倒地的声音。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妖女!我跟你拼了!”他嘶吼着,但声音只在喉咙里滚动,根本无法传出。他胡乱地挥舞着长剑,剑锋劈砍在粘稠的雾气中,如同陷入泥潭,毫无着力之感。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从侧面精准地扣住了他持剑的手腕。另一只覆盖着幽黑利爪的手,则如同毒蛇出洞,直插他的心脏!

赵铭甚至能感觉到那爪尖触及皮肤时传来的刺骨寒意和锋锐感。

“嗬……”他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嗬嗬声,拼尽最后力气想要挣脱。

黄烟的脸庞凑近了他,在几乎脸贴脸的距离,赵铭终于隐约看到了那双在雾气中闪烁着残忍与戏谑光芒的琥珀色竖瞳。

“味道应该比他强点?”她似乎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利爪毫不留情地贯入!

“呃!”

剧痛瞬间淹没了赵铭的意识。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被捏碎的感觉,生命力如同退潮般迅速流逝。他眼中的世界,最后只剩下那片无尽的、令人绝望的琥珀色,和那张近在咫尺、美艳却如同恶魔般的脸庞。

战斗,从黄烟转身撅臀,到两人倒地身亡,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数息。

浓郁的、粘稠的琥珀色雾气开始缓缓消散,如同它出现时那般诡异。光线和声音重新回归这个一片狼藉的房间。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陈锋脖颈几乎被切断一半,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赵铭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同样面色青紫,表情扭曲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之中。

黄烟站在尸体中间,优雅地甩了甩玉爪上沾染的几滴血珠,那幽黑的指甲迅速缩回,恢复成纤纤玉指的模样。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战斗而略显凌乱的金色短发和紧身衣物,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踱步到陈锋的尸体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撇了撇嘴:“啧,冲得最快,死得也最快,中看不中用。”然后又走到赵铭身边,俯身看了看他胸口那个还在汩汩冒血的黑洞,点了点头:“这个稍微冷静点,可惜……还是不够看。”

她深吸了一口房间里尚未完全散尽的、混合着血腥与淡淡余“香”的空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腰从赵铭的腰间解下代表凌天宗内门弟子身份的令牌,在手里掂了掂。

“凌天宗的弟子,味道也不怎么样嘛。”她轻哼一声,将令牌随手揣进热裤那几乎不存在的口袋里,“不过,杀了小的,肯定会来老的……麻烦。”

她眼珠转了转,那双狡黠的竖瞳里,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闪烁起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听说凌天宗是这片地界上最大的山头?嗯……老是这么东躲西藏地打野食,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或许……该换个活法了?”

她最后扫了一眼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卧室,以及床上那个早已吓晕过去(或者本就只剩半口气)的李家大少,没有丝毫留恋,身形一晃,如同一缕金色的轻烟,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满室的狼藉,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那萦绕不散、仿佛能渗透进墙壁家具深处的、令人作呕的诡异臭气。

夜风吹过李府的高墙,带来远方隐约的更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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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深夜,李家大少爷李允的院落却依旧灯火通明,只是那灯火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暧昧与惨淡。房间里,曾经的纨绔子弟李允,此刻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眶乌青,整个人如同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朽木,瘫在锦被之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周身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腥膻的妖气,正是被妖精吸食精元过度的典型症状。

一道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慵懒地坐在床沿。黄烟,或者说,即将成为凌天宗噩梦的黄烟,刚刚结束了她今晚的“加餐”。她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并不存在的血迹,那双琥珀色的竖瞳里流转着餍足与戏谑的光芒。

“啧,中看不中用,这才几天,就快被掏空了……真是废物。”她嫌弃地瞥了眼床上只剩半条命的李允,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却又毫不掩饰其粗鲁本质。“亏得本姑娘还以为能多玩几天。”

她站起身,一身极其省布料的露脐短衫和热裤,将她玲珑有致、雪白晃眼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金色的短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张扬,仿佛自带光环。她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纤腰与长腿的曲线引得暗中窥视的某些存在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当然,如果他们还有呼吸的话。

“看来这地方不能待了,得换个窝。”她自言自语,准备收拾细软——虽然她没什么细软,主要是看看这李府还有什么值钱玩意儿能顺手牵羊。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两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如同撕破夜幕的惊鸿,一左一右,毫无征兆地破窗而入!

“妖孽!受死!”

厉喝声中,两道身影紧随剑气闯入室内。一人身穿凌天宗内门弟子服饰,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手持长剑,气势汹汹,正是性格冲动的陈锋。另一人稍显年长,神色沉稳,目光如电,同样持剑,步伐稳健,是较为谨慎的赵铭。

两人显然早已潜伏多时,就等黄烟松懈的这一刻发动雷霆一击。

“哟,送货上门了?”黄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浓的兴味取代。她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凌天宗的?鼻子够灵的啊,闻着味儿就找来了?”

她说话间,身形如同没有骨头的柳絮,以一种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轻描淡写地扭曲、摆动,竟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两道交叉袭来的剑气。

“嗤啦!”剑气将她原本站立身后的红木圆桌绞得粉碎,木屑纷飞。

“放肆!残害凡人,吸食精元,天理不容!今日我师兄弟二人,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条孽畜!”陈锋见一击不中,又被黄烟言语所激,顿时怒火更炽,长剑一振,挽起朵朵剑花,再次攻上。他的剑法大开大合,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剑光凛冽,招招直取黄烟要害。

“师弟,小心!此妖身法诡异!”赵铭沉声提醒,手中长剑却也不慢。他的剑势不如陈锋狂暴,却更为绵密精准,剑尖颤动,封锁黄烟可能的退路,同时一道道纯正的道家法诀引而不发,随时准备干扰黄烟的妖力运转。

这两人不愧是凌天宗的内门精英,一攻一守,一急一稳,配合得相当默契。剑光交织成网,道法隐现其间,将黄烟周身空间不断压缩。

“关我屁事!”黄烟嗤笑一声,面对两人的围攻,她那双看似纤纤如玉的手掌骤然发生变化,十指指甲瞬间暴涨,变得幽黑锐利,泛着金属般的寒光——正是她的本命神通之一,幽冥玉爪!

“叮叮当当!”

爪影与剑光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

黄烟的身法确实诡魅难测,在狭小的房间内腾挪闪移,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剑锋。她的玉爪更是锋利无比,偶尔与长剑硬碰,竟能在剑身上留下清晰的划痕。妖力鼓荡,带起阵阵阴风,与凌天宗纯阳刚正的道法气息形成鲜明对比,互相侵蚀、消磨。

一时间,房间内妖气与道法灵光混乱交织,家具饰物在激荡的气劲下纷纷碎裂。三人战作一团,身影模糊,速度极快。

陈锋久攻不下,心头火起,尤其见黄烟那副游刃有余、甚至还带着嘲弄笑意的表情,更是怒气上涌。他瞅准一个空档,全力一剑直刺黄烟心口,口中怒喝:“孽畜!仗着几分狐媚功夫和利爪,就敢嚣张?看我破你妖身!”

黄烟看似仓促地以玉爪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她被震得向后滑退数步,后背几乎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啧,凌天宗的弟子,力气倒是不小。”她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腕,语气依旧轻松,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陈锋得势不饶人,与赵铭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剑势再变,剑尖震颤,灵光汇聚,显然是要施展某种合击剑阵,一举奠定胜局。

“两位少侠……”黄烟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慵懒,她背靠着墙壁,目光在陈锋和赵铭身上流转,最终定格在他们因运功而微微泛红、沁出汗珠的脸上。“……这屋子,打了这么久,是不是有点闷?”

她的话问得突兀,陈锋和赵铭都是一怔。闷?修士交手,气息悠长,对环境耐受力极强,怎会在意闷不闷?

但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黄烟脸上那抹慵懒的笑意骤然变得妖异而危险。她毫无征兆地,骤然转身,背对二人,撅起了那包裹在紧身热裤下,弧度惊人的臀部。

这个动作极其不雅,甚至带着一种极致的羞辱意味。陈锋和赵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妖女在生死关头做出如此荒谬的举动是何用意。

是羞辱?还是某种邪法起手式?

“不好!”赵铭心思缜密,虽不明所以,但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汗毛倒竖!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股浓郁的、粘稠如液态琥珀般的雾气,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叹息,自黄烟身后喷涌而出!

这雾气出现得极其突兀,并且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疯狂弥漫、膨胀!它不是轻飘飘的气体,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沉重、粘滞,瞬间就吞噬了房间内所有的光线!烛火在接触到雾气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掐灭,连一丝青烟都未能冒出。

不仅仅是光线,连声音也被这诡异的琥珀色雾气吞噬了。剑锋的震颤声、衣袂的破风声、甚至三人本应存在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陈锋和赵铭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五感仿佛被彻底剥夺。他们引以为傲的灵识,在这粘稠的雾气中也如同陷入了无边泥沼,延伸出去不到尺许便被彻底阻隔、搅碎。

视觉,失效!
灵识,失效!
听觉,失效!

然后,是嗅觉——那股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仿佛积攒了千万年腐尸恶臭、混合着硫磺、粪坑以及某种更深层次灵魂污秽的恐怖气味,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针,蛮横地刺穿了他们的鼻腔,直接钻入大脑,搅动着他们的脑髓!

“呃……呕!”

陈锋和赵铭的护体罡气在这雾气面前,薄得如同蝉翼,连一息都没能支撑住便轰然破碎。恐怖的恶臭无孔不入地钻进他们的身体。眼泪、鼻涕、胃液完全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他们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疯狂地抽搐、翻腾,仿佛有无数只手在体内撕扯、搅拌!法力运转瞬间停滞,如同被冻结的河流,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酸软和无力感。

这已不仅仅是气味攻击,这是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领域压制!

在这片由她创造的、充斥着极致恶臭与死寂的“绝对领域”中,黄烟,就是唯一的主宰!

她的身影在粘稠的琥珀色雾气中如鱼得水,那双闪烁着幽光的竖瞳,清晰地捕捉到两个在原地踉跄挣扎、痛苦扭曲的身影。对于习惯了这片领域的她而言,这里的能见度虽然也受影响,但远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至少,看清猎物足够了。

她动了。

如同暗夜中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却又迅如闪电。幽冥玉爪划破凝滞的空气,带起微不可闻的波动。

首先目标是陈锋。这个冲动易怒的弟子,此刻正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暴突,面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极致的恶臭与痛苦中徒劳挣扎。

黄烟的身影从他侧后方掠过,利爪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地划过了他的脖颈。

“噗——”

微弱的,几乎被雾气吸收殆尽的割裂声。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但立刻就被雾气吞噬、稀释。

陈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最终凝固为无尽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恐惧,直挺挺地向前倒去,发出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解决掉一个,黄烟没有丝毫停顿,身形一转,便朝着感知中另一个生命气息——赵铭扑去。

赵铭比陈锋稍好一些,在五感被剥夺的瞬间,他凭借最后的本能,将长剑横在身前,试图防御。但在这种连方向都无法辨别的环境中,他的防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强忍着足以让灵魂崩溃的恶臭和身体的强烈不适,试图催动某种护身法宝或传讯法术,然而法力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法凝聚。

他听到了那声微不可闻的割裂声,以及陈锋倒地的声音。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妖女!我跟你拼了!”他嘶吼着,但声音只在喉咙里滚动,根本无法传出。他胡乱地挥舞着长剑,剑锋劈砍在粘稠的雾气中,如同陷入泥潭,毫无着力之感。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从侧面精准地扣住了他持剑的手腕。另一只覆盖着幽黑利爪的手,则如同毒蛇出洞,直插他的心脏!

赵铭甚至能感觉到那爪尖触及皮肤时传来的刺骨寒意和锋锐感。

“嗬……”他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嗬嗬声,拼尽最后力气想要挣脱。

黄烟的脸庞凑近了他,在几乎脸贴脸的距离,赵铭终于隐约看到了那双在雾气中闪烁着残忍与戏谑光芒的琥珀色竖瞳。

“味道应该比他强点?”她似乎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利爪毫不留情地贯入!

“呃!”

剧痛瞬间淹没了赵铭的意识。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被捏碎的感觉,生命力如同退潮般迅速流逝。他眼中的世界,最后只剩下那片无尽的、令人绝望的琥珀色,和那张近在咫尺、美艳却如同恶魔般的脸庞。

战斗,从黄烟转身撅臀,到两人倒地身亡,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数息。

浓郁的、粘稠的琥珀色雾气开始缓缓消散,如同它出现时那般诡异。光线和声音重新回归这个一片狼藉的房间。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陈锋脖颈几乎被切断一半,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赵铭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同样面色青紫,表情扭曲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之中。

黄烟站在尸体中间,优雅地甩了甩玉爪上沾染的几滴血珠,那幽黑的指甲迅速缩回,恢复成纤纤玉指的模样。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战斗而略显凌乱的金色短发和紧身衣物,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踱步到陈锋的尸体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撇了撇嘴:“啧,冲得最快,死得也最快,中看不中用。”然后又走到赵铭身边,俯身看了看他胸口那个还在汩汩冒血的黑洞,点了点头:“这个稍微冷静点,可惜……还是不够看。”

她深吸了一口房间里尚未完全散尽的、混合着血腥与淡淡余“香”的空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腰从赵铭的腰间解下代表凌天宗内门弟子身份的令牌,在手里掂了掂。

“凌天宗的弟子,味道也不怎么样嘛。”她轻哼一声,将令牌随手揣进热裤那几乎不存在的口袋里,“不过,杀了小的,肯定会来老的……麻烦。”

她眼珠转了转,那双狡黠的竖瞳里,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闪烁起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听说凌天宗是这片地界上最大的山头?嗯……老是这么东躲西藏地打野食,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或许……该换个活法了?”

她最后扫了一眼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卧室,以及床上那个早已吓晕过去(或者本就只剩半口气)的李家大少,没有丝毫留恋,身形一晃,如同一缕金色的轻烟,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满室的狼藉,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那萦绕不散、仿佛能渗透进墙壁家具深处的、令人作呕的诡异臭气。

夜风吹过李府的高墙,带来远方隐约的更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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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凌天宗山门。

云雾缭绕,仙鹤清唳。巍峨的山门如同巨兽匍匐,白玉石阶直通云霄,尽头便是庄严肃穆的凌天殿。两名身着银甲、手持寒光熠熠长戟的守卫弟子,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山门两侧,眼神锐利,气息沉稳,代表着天下正道魁首的威严与气度。

然而,这份宁静与威严,很快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划破晨雾的流光,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地踏上了白玉石阶。来者正是黄烟。她依旧穿着那身大胆惹火的露脐短衫和热裤,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雪白的肌肤晃得人眼花。她脸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近乎挑衅的笑容,琥珀色的竖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恢弘的仙家气象,仿佛在参观自家后院。

“站住!来者何人?通报姓名!”左侧的守卫弟子眉头一皱,手中长戟一横,拦在了黄烟面前,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强大的灵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试图震慑这个看起来就“非我族类”的不速之客。

另一名守卫也同时踏前一步,形成犄角之势,眼神警惕地盯着黄烟,特别是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竖瞳。

黄烟仿若未闻,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保持着那种慵懒而坚定的节奏,径直朝着台阶上方走去,仿佛眼前拦路的不是两名修为不俗的仙门守卫,而是两团空气。

这种赤裸裸的无视,瞬间激怒了两名守卫。左侧那名弟子脸色一沉,就欲催动法力,强行阻拦。

然而,就在黄烟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

没有预兆,没有声响,甚至没有一丝妖气的明显波动。

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浓缩到极致的琥珀色气流,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黄烟身后逸散而出,精准地绕过了守卫的护体罡气,钻入了他们的鼻腔。

“呃!”

两名守卫的身形骤然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彻!

他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生理上的极致厌恶所充斥,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

“哐当!哐当!”

两柄沉重的精钢长戟,再也无法握持,脱手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山门前回荡。

紧接着——

“呕——!!!”

“嗬……呕——!!!”

两名守卫再也无法维持站姿,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剧烈呕吐。他们呕吐得如此用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掏出来一般。胃里尚未完全消化的食物、酸涩的胆汁,甚至带着血丝的黏液,一股脑地倾泻在光洁的白玉台阶上,污秽不堪,与周遭仙气缭绕的环境形成了惨烈而荒诞的对比。

他们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涕泪横流,连站立的力气都被那瞬间涌入灵魂深处的恶臭剥夺殆尽,只能蜷缩在地上,如同两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挣扎、干呕。

而始作俑者黄烟,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有丝毫紊乱。她只是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那两名狼狈不堪、几乎要将灵魂都呕吐出来的守卫,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洋洋的弧度。

那笑容,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快意,以及一种“尔等凡人,也配拦我”的绝对自信与轻蔑。

她不再停留,步伐甚至更加轻盈了几分,如同踩在云端,优雅而从容地迈上了通往凌天殿的更高层台阶。那窈窕的背影,在两名守卫痛苦的呕吐声中,显得如此嚣张,如此刺眼。

……

凌天殿内。

此刻,宗门高层正在商议要事。大长老端坐首位,面容古拙,不怒自威;下手分别是面容冷峻、主管刑律的执法长老,以及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殿内灵气充盈,道韵流转,一派仙家圣地景象。

然而,就在黄烟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身影即将出现在殿门外的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实质般的浓郁异味,如同汹涌的暗潮,抢先一步,蛮横地冲破了凌天殿那无形的结界与大门,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

这股味道……无法用言语精确描述其万一。它像是千万年未曾清理的沼泽底部淤泥被翻腾曝晒,混合着腐烂了无数生灵的巢穴气息,又夹杂着硫磺的刺鼻和某种更深层次的、直击灵魂的污秽与堕落感。它不仅仅是臭,更是一种亵渎,一种对洁净、秩序与神圣的赤裸裸挑衅!

“嗯?!”

“什么味道?!”

“呕……”

端坐的众长老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脸色剧变!

修为稍浅一些的,当场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忍不住干呕出声。即便是修为高深如大长老、执法长老,也是瞬间眉头紧锁,脸色铁青,下意识地就抬起宽大的袖袍掩住了口鼻。那平日里能抵御刀剑法术的护体灵光,在这无孔不入的诡异臭气面前,竟然效果甚微!

整个庄严肃穆的凌天殿,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令人作呕的异味所笼罩,仙家气派荡然无存,反而像是变成了某个污秽不堪的魔窟。

就在这片混乱与惊怒之中,那道金色的、窈窕的身影,终于不紧不慢地,踏入了凌天殿的门槛。

黄烟立于大殿中央,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愤怒目光和令人窒息的异味。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环顾了一下这座宏伟的大殿,目光在那些脸色难看的长老们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为首的大长老身上。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除了压抑的干呕声)的大殿:

“听说,你们想征讨我?”黄烟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天真又恶劣的笑容,“我自己送上门来了。省得你们兴师动众,怪麻烦的。”

这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点燃了所有长老的怒火!

“妖孽!”执法长老脾气最为火爆,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站起,周身杀气凛冽,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黄烟,“杀我弟子,还敢闯我山门,玷污圣殿!当真是不知死活,不怕形神俱灭吗?!”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大殿嗡嗡作响,试图以强大的威压震慑住这个无法无天的妖精。

然而,黄烟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妖魔肝胆俱裂的威势,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甚至还掏了掏耳朵,仿佛嫌对方声音太大。

“怕啊,怎么不怕?”她摊了摊手,表情很是无辜,“我怕死怕得要命。所以呢,我才来找个……不怕死的地方待着。”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回到大长老脸上,语气变得带着一种蛊惑性的认真:“你们派去的那两个弟子,本事不济,死了也是活该,优胜劣汰嘛,天经地义。但是呢——”

她拖长了语调,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比他们都有用。你们凌天宗,名门正派,有些脏活、累活,不方便亲自出手吧?有些碍眼的家伙,明面上不好动吧?有些需要‘特殊’手段才能解决的麻烦,你们做不了吧?”

她的笑容变得狡黠而危险:“这些,我都能做。而且,能做得干净利落,保证不留后患。”她往前走了一小步,无视了执法长老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对着大长老,一字一句地说道:

“给我一个长老的位置……或者,我不介意当个‘大师姐’。放心,名头而已,我懒得跟你们争权夺利。我保你们凌天宗,稳赚不赔。”

这番言论,简直是骇人听闻!一个刚刚杀了宗门弟子、浑身妖气的妖精,竟然敢大摇大摆地闯上宗门大殿,要求一个长老或大师姐的职位?还用如此赤裸裸的、近乎威胁利诱的方式?

众长老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荒谬和震怒。

大长老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黄烟,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强忍着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恶臭,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吸食人精元、吞吃修士血肉的妖精?”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质疑。

黄烟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格外灿烂,也格外……肆无忌惮。

“凭什么?”她重复了一遍,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微微侧身,做出了一个让所有长老瞳孔骤缩的动作——

“噗~~”

一声并不响亮,但在寂静大殿中却清晰可闻的、带着某种独特韵律和气流的轻响。

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几乎肉眼可见的琥珀色薄雾,如同有生命的纱幔,以她为中心,倏然扩散开来,瞬间将大殿中央区域笼罩!

这薄雾并没有达到之前战斗时那种吞噬光线的粘稠程度,但它带来的味道,却呈几何级数暴增!那是一种仿佛浓缩了地狱污秽精华的气息,霸道地冲击着每一位长老的嗅觉和神经底线!

“就凭这个!”黄烟站在薄雾中央,如同雾中女王,声音带着一丝恶劣的笑意,“就凭我现在,没直接放个大的,把你们全都熏晕过去,然后慢慢挑着吃。”

她耸了耸肩,摊开手,表情无比“诚恳”:“我在跟你们谈条件,而不是直接把这里变成我的自助餐厅。这,还不够有诚意吗?”

“你!!!”执法长老须发皆张,周身灵光爆闪,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岳般朝着黄烟碾压而去,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法剑之上,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大长老却微微抬了抬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悄然化解了执法长老部分凝聚的杀气。

大长老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黄烟,看着她在那淡琥珀色的薄雾中,那副有恃无恐、甚至带着几分玩味笑容的脸庞。他的眼神深处,愤怒、忌惮、审视、以及一丝极其隐蔽的……算计,飞快地交替闪过。

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只剩下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恶臭,以及执法长老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非典型谈判的诡异与艰难。

黄烟的突然出现,她提出的荒谬要求,以及这最后肆无忌惮的“示威”,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彻底搅乱了凌天宗高层的平静。是战?是和?是驱虎吞狼,还是引火烧身?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长老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而黄烟,依旧站在那里,嘴角噙着那抹挑衅的笑意,仿佛在说:

“选择权,在你们。但后果,你们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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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烟被两位面色极其难看、强忍着呕吐欲望的执事弟子“请”出了凌天殿,暂时安置在偏殿等候。她倒是浑不在意,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偏殿的装饰,随手拿起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瓶把玩,仿佛只是来做客的。

而此刻,凌天殿内,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得令人窒息。那浓郁的、亵渎般的异味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位长老心头。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执法长老再也按捺不住,怒发冲冠,声如洪钟,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此獠猖狂至此,视我凌天宗如无物!杀我弟子,污我圣殿,竟还敢大言不惭索要职位!若不将其碎尸万段、抽魂炼魄,我凌天宗威严何存?!天下正道该如何看待我等?!”

他周身剑气勃发,凌厉的剑意切割空气,显然已经动了真怒,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黄烟斩于剑下。

“执法长老息怒。”一位面容清癯,气质相对温和的长老开口劝道,他是宗内掌管典籍教化的二长老,“此妖确实可恶,但其手段……诸位也见识了。那诡异黄雾,竟能无视护体罡气,直攻五感乃至神魂,闻所未闻。陈锋、赵铭皆是内门翘楚,却在她手下走不过片刻。若强行剿杀,即便能成,我宗要付出何等代价?只怕精英弟子要折损惨重啊!”

“代价再大,也绝不能与妖魔妥协!”另一位面色阴鸷,眼神锐利如鹰隼的长老冷声道,他是主管宗门对外征伐与惩戒的三长老,一向主张对妖魔采取最强硬态度,“与妖为伍,乃是自甘堕落,玷污宗门万年清誉!今日若开了这个头,他日如何统领正道?况且,此妖嗜血食人,本性难移,留在宗门,无异于养虎为患!我建议,立刻启动‘九霄诛魔大阵’,集合我等之力,务必将其彻底镇压!”

“三长老所言,未免太过理想。”又有一位长老摇头,“启动诛魔大阵,动静太大,消耗更是惊人。且不说能否一举功成,若被她走脱,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情,日后我宗弟子外出,岂非个个都要提心吊胆,防不胜防?她如今主动上门,看似狂妄,实则也是一种……表态。或许,真有利用的可能?”

“利用?与虎谋皮!她今日能杀陈锋、赵铭,明日就能杀张师兄、李师弟!让她入门,那些不明真相的弟子如何自处?他们的安全谁来保障?”

“保障?哼,若是利用得当,让她去处理那些我们不便出手的邪魔外道,或是与其他宗门争夺资源时的‘意外’,岂非能减少我宗正道弟子的伤亡?些许代价,或许……值得。”

殿内争论顿时激烈起来,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以执法长老和三长老为首,主张不惜代价,立刻诛杀黄烟,维护宗门尊严与安全;另一派则更多考虑实际代价和潜在利益,认为强行剿杀风险过高,不如尝试控制利用。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声音越来越高,几乎要演变成争吵。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的大长老,缓缓抬起了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瞬间让所有争论的声音平息了下去。所有长老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大长老的目光深邃,如同古井无波,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的脸庞,将他们的愤怒、担忧、算计尽收眼底。他沉默了足足十息,方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此妖,实力超绝,手段诡异,确是我生平仅见。”
“其性情,狡诈狠毒,肆无忌惮,视礼法如无物。”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她也并非毫无理智。她懂得谈判,懂得提出条件,懂得展示力量而非一味杀戮。这说明,她有所求,也有所忌惮。”

他顿了顿,继续道:“强行剿杀,且不说成功率几何,即便成功,我凌天宗必然元气大伤,长老受伤,精英弟子陨落,绝非小数。届时,虎视眈眈的魔道,暗中觊觎的其他宗门,会作何反应?我宗万年基业,可能因此动摇。”

“反之,”大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若将其置于眼下,以宗门规矩约束,以利益驱策。她所求,不过是一个安身立命之名,以及……或许还有我们尚未知晓的、她需要宗门庇护的理由(比如雷劫)。而我们所需,是一把锋利的、可以处理所有‘不干净’事情的刀。一把不需要我们亲自沾染污秽,却能扫清障碍的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执法长老和三长老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牺牲少数人的‘不理解’和可能存在的风险,换取宗门整体的强盛与稳定,清除那些我们明面上无法动手的外患。此乃……驱狼吞虎之策。虽有隐患,但利大于弊。”

“大长老!那死去的弟子……”执法长老还想争辩。

“他们的牺牲,宗门会铭记。”大长老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但为了凌天宗的万年基业,有些代价,必须承受。此事,就此决定。”

他一锤定音。尽管执法长老和三长老满脸不甘,但大长老在宗门内威望极高,且分析利弊清晰,最终决议还是通过了——接纳黄烟,授予“大师姐”虚衔,置于监管之下,为己所用。

……

消息传出,整个凌天宗瞬间哗然,如同平地惊雷!

一个来历不明、妖气森森(尽管宗门对外宣称是修炼特殊功法的隐世传承弟子)的女子,竟然直接被授予了与首席大弟子平级的“大师姐”尊位?这简直颠覆了所有弟子们的认知!

然而,当黄烟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许多质疑的声音,尤其是年轻弟子们的,不知不觉就小了下去。

那一头耀眼夺目的金色短发,那精致绝伦却带着野性美的脸庞,那琥珀色流光溢彩、勾魂夺魄的竖瞳,以及那身大胆火辣、将窈窕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的装扮……无不冲击着这些常年清修的弟子们的感官。

再加上宗门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她“轻松”击败了陈锋、赵铭两位精英师兄的“战绩”(细节被隐瞒),更是为她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强大的光环。

一时间,黄烟竟成了宗门内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不少年轻弟子为其特立独行的风采和强大的实力所倾倒,甚至私下里模仿起她的穿着打扮(虽然被师长严厉呵斥)。当然,也有许多弟子持保留和怀疑态度,但至少表面上,无人敢公然挑衅这位新晋的“大师姐”。

黄烟倒也“安分”。在宗门内,她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再明目张胆地释放她那标志性的“黄泉雾”。顶多是在宗门大比或切磋时,面对难缠的对手,她会佯装不敌,靠近之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对手便会莫名其妙地动作僵直、脸色发青,甚至当场干呕,从而被她轻易击败。众人只当她身法诡异,或者用了什么罕见的迷魂类药物,虽有微词,但在她绝对的实力和宗门高层的默许下,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比武场上,只要不闹出人命,手段“奇诡”一些,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真正的隐患,出现在她开始执行宗门指派的外出任务之后。

宗门交给黄烟的任务,大多是一些清理盘踞一方的邪修、剿灭为祸的妖兽,或是前往某些危险秘境夺取资源之类,难度极高,普通内门弟子组队前往都可能伤亡惨重的任务。

而黄烟,每一次都完成得干净利落,漂亮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任务目标总是被彻底清除,所需的资源也总能带回来,甚至时常有意外收获。

但与之相伴的,是一个逐渐引起有心人注意的诡异现象——每一次黄烟任务归来,与她同行的弟子,总会有一两人“不幸殉职”。

任务简报上总是写着:遭遇目标激烈反抗,某某弟子力战而亡;或是探索秘境时触发古老禁制,某某弟子不幸罹难;又或是被邪修临死反扑,某某弟子为掩护同门壮烈牺牲……

理由五花八门,听起来合情合理。毕竟那些任务本就危险,出现伤亡再正常不过。

起初,众人只是惋惜,感叹任务凶险,哀悼同门的不幸。

但随着次数增多,频率过高,而且死的往往是一些资质中等、并无深厚背景的弟子,一些流言蜚语便开始在私下里悄然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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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凌天殿内,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得令人窒息。那浓郁的、亵渎般的异味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位长老心头。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执法长老再也按捺不住,怒发冲冠,声如洪钟,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此獠猖狂至此,视我凌天宗如无物!杀我弟子,污我圣殿,竟还敢大言不惭索要职位!若不将其碎尸万段、抽魂炼魄,我凌天宗威严何存?!天下正道该如何看待我等?!”

他周身剑气勃发,凌厉的剑意切割空气,显然已经动了真怒,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黄烟斩于剑下。

“执法长老息怒。”一位面容清癯,气质相对温和的长老开口劝道,他是宗内掌管典籍教化的二长老,“此妖确实可恶,但其手段……诸位也见识了。那诡异黄雾,竟能无视护体罡气,直攻五感乃至神魂,闻所未闻。陈锋、赵铭皆是内门翘楚,却在她手下走不过片刻。若强行剿杀,即便能成,我宗要付出何等代价?只怕精英弟子要折损惨重啊!”

“代价再大,也绝不能与妖魔妥协!”另一位面色阴鸷,眼神锐利如鹰隼的长老冷声道,他是主管宗门对外征伐与惩戒的三长老,一向主张对妖魔采取最强硬态度,“与妖为伍,乃是自甘堕落,玷污宗门万年清誉!今日若开了这个头,他日如何统领正道?况且,此妖嗜血食人,本性难移,留在宗门,无异于养虎为患!我建议,立刻启动‘九霄诛魔大阵’,集合我等之力,务必将其彻底镇压!”

“三长老所言,未免太过理想。”又有一位长老摇头,“启动诛魔大阵,动静太大,消耗更是惊人。且不说能否一举功成,若被她走脱,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情,日后我宗弟子外出,岂非个个都要提心吊胆,防不胜防?她如今主动上门,看似狂妄,实则也是一种……表态。或许,真有利用的可能?”

“利用?与虎谋皮!她今日能杀陈锋、赵铭,明日就能杀张师兄、李师弟!让她入门,那些不明真相的弟子如何自处?他们的安全谁来保障?”

“保障?哼,若是利用得当,让她去处理那些我们不便出手的邪魔外道,或是与其他宗门争夺资源时的‘意外’,岂非能减少我宗正道弟子的伤亡?些许代价,或许……值得。”

殿内争论顿时激烈起来,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以执法长老和三长老为首,主张不惜代价,立刻诛杀黄烟,维护宗门尊严与安全;另一派则更多考虑实际代价和潜在利益,认为强行剿杀风险过高,不如尝试控制利用。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声音越来越高,几乎要演变成争吵。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的大长老,缓缓抬起了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瞬间让所有争论的声音平息了下去。所有长老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大长老的目光深邃,如同古井无波,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的脸庞,将他们的愤怒、担忧、算计尽收眼底。他沉默了足足十息,方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此妖,实力超绝,手段诡异,确是我生平仅见。”
“其性情,狡诈狠毒,肆无忌惮,视礼法如无物。”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她也并非毫无理智。她懂得谈判,懂得提出条件,懂得展示力量而非一味杀戮。这说明,她有所求,也有所忌惮。”

他顿了顿,继续道:“强行剿杀,且不说成功率几何,即便成功,我凌天宗必然元气大伤,长老受伤,精英弟子陨落,绝非小数。届时,虎视眈眈的魔道,暗中觊觎的其他宗门,会作何反应?我宗万年基业,可能因此动摇。”

“反之,”大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若将其置于眼下,以宗门规矩约束,以利益驱策。她所求,不过是一个安身立命之名,以及……或许还有我们尚未知晓的、她需要宗门庇护的理由(比如雷劫)。而我们所需,是一把锋利的、可以处理所有‘不干净’事情的刀。一把不需要我们亲自沾染污秽,却能扫清障碍的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执法长老和三长老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牺牲少数人的‘不理解’和可能存在的风险,换取宗门整体的强盛与稳定,清除那些我们明面上无法动手的外患。此乃……驱狼吞虎之策。虽有隐患,但利大于弊。”

“大长老!那死去的弟子……”执法长老还想争辩。

“他们的牺牲,宗门会铭记。”大长老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但为了凌天宗的万年基业,有些代价,必须承受。此事,就此决定。”

他一锤定音。尽管执法长老和三长老满脸不甘,但大长老在宗门内威望极高,且分析利弊清晰,最终决议还是通过了——接纳黄烟,授予“大师姐”虚衔,置于监管之下,为己所用。

……

消息传出,整个凌天宗瞬间哗然,如同平地惊雷!

一个来历不明、妖气森森(尽管宗门对外宣称是修炼特殊功法的隐世传承弟子)的女子,竟然直接被授予了与首席大弟子平级的“大师姐”尊位?这简直颠覆了所有弟子们的认知!

然而,当黄烟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许多质疑的声音,尤其是年轻弟子们的,不知不觉就小了下去。

那一头耀眼夺目的金色短发,那精致绝伦却带着野性美的脸庞,那琥珀色流光溢彩、勾魂夺魄的竖瞳,以及那身大胆火辣、将窈窕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的装扮……无不冲击着这些常年清修的弟子们的感官。

再加上宗门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她“轻松”击败了陈锋、赵铭两位精英师兄的“战绩”(细节被隐瞒),更是为她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强大的光环。

一时间,黄烟竟成了宗门内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不少年轻弟子为其特立独行的风采和强大的实力所倾倒,甚至私下里模仿起她的穿着打扮(虽然被师长严厉呵斥)。当然,也有许多弟子持保留和怀疑态度,但至少表面上,无人敢公然挑衅这位新晋的“大师姐”。

黄烟倒也“安分”。在宗门内,她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再明目张胆地释放她那标志性的“黄泉雾”。顶多是在宗门大比或切磋时,面对难缠的对手,她会佯装不敌,靠近之后,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对手便会莫名其妙地动作僵直、脸色发青,甚至当场干呕,从而被她轻易击败。众人只当她身法诡异,或者用了什么罕见的迷魂类药物,虽有微词,但在她绝对的实力和宗门高层的默许下,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比武场上,只要不闹出人命,手段“奇诡”一些,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真正的隐患,出现在她开始执行宗门指派的外出任务之后。

宗门交给黄烟的任务,大多是一些清理盘踞一方的邪修、剿灭为祸的妖兽,或是前往某些危险秘境夺取资源之类,难度极高,普通内门弟子组队前往都可能伤亡惨重的任务。

而黄烟,每一次都完成得干净利落,漂亮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任务目标总是被彻底清除,所需的资源也总能带回来,甚至时常有意外收获。

但与之相伴的,是一个逐渐引起有心人注意的诡异现象——每一次黄烟任务归来,与她同行的弟子,总会有一两人“不幸殉职”。

任务简报上总是写着:遭遇目标激烈反抗,某某弟子力战而亡;或是探索秘境时触发古老禁制,某某弟子不幸罹难;又或是被邪修临死反扑,某某弟子为掩护同门壮烈牺牲……

理由五花八门,听起来合情合理。毕竟那些任务本就危险,出现伤亡再正常不过。

起初,众人只是惋惜,感叹任务凶险,哀悼同门的不幸。

但随着次数增多,频率过高,而且死的往往是一些资质中等、并无深厚背景的弟子,一些流言蜚语便开始在私下里悄然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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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该死的,这头蠢熊皮糙肉厚得令人发指!

黑风岭这鬼地方,阴煞气浓得呛鼻子,对我这身修为半点好处没有,反倒让前面那头发了疯似的黑鬃野熊精越发亢奋。它像座黑乎乎的小山堵在那儿,浑身骚臭,獠牙上还挂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碎肉屑。

凌天宗那帮老不死的,就知道把这种硬骨头丢给我啃。说什么维护辖区稳定,彰显宗门威严?呸!不就是看中我这把“刀”够快够脏么?旁边缩着的那三个“备用粮”——两个筑基男修,一个炼气女娃,这会儿脸白得跟纸一样,躲在我随手布的结界后面直哆嗦,早没了出发时那点“能与大师姐并肩作战”的虚荣心。

“吼——!”

蠢熊又人立起来,门板大的巴掌带着恶风朝我拍下,刮得我脸疼。我拧身闪开,原先站的地面直接给拍出个大坑。幽冥玉爪划拉在它皮上,就蹭出点白痕,火星子都没崩出几个。惑心妖瞳?试过了,这蠢货脑子被煞气糊住了,根本没效果。

这鬼地方的煞气对我隐隐有种压制,妖力消耗得比平时快得多。再拖下去,别说挖它妖丹,我自己都得吃亏。

真他妈烦!

又是一团带着腐蚀性的漆黑煞气弹擦着我耳边飞过,燎掉我几根宝贝金色头发。火辣辣的疼!

行,算你狠!

我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装出力竭的样子,一个踉跄后退,背心故意重重撞在身后半倒的树干上,闷哼一声,脸色也逼出几分“苍白”。

蠢熊果然上钩,赤红眼珠子冒光,四肢着地像辆破车似的朝我猛冲过来,血盆大口瞄准我的脑袋。

就是现在!

靠!真不想用这招!尤其还有旁观的!但没辙了……

就在那臭烘烘的嘴巴离我不到三丈,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的时候,我猛地拧腰转身——还是那个熟悉又憋屈的姿势——撅腚,对准了那冲过来的蠢货!

这次我没弄那么大阵仗,刻意压缩了范围和威力,一道凝练得像暗金色弩箭的气流,“噗嗤”一声带着尖啸,精准无比地、结结实实地……轰进了它那张大的臭嘴里!

“噗——轰!!”

闷雷似的在它嘴里炸开!

“嗷呜——!!!”

蠢熊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发出一声扭曲变调的惨嚎,庞大身子跟喝多了似的踉跄倒退,红眼珠子瞬间翻白。它那俩大巴掌拼命抓挠自己的喉咙和脸,涎水混着胃液血沫哗哗往下流,最后“砰”地砸在地上,四肢抽搐,眼看是不行了。

“呼……”我松了口气,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过程不雅,结果总算不赖。正准备上去给这蠢货最后一击掏妖丹,眼角却猛地瞥见——不远处石头后面,那个唯一活下来的炼气期女弟子,正死死瞪着我,手捂着嘴,脸无人色,眼神里全是见了鬼似的恐惧和震骇。

她看见了!

她看见我刚才那丢人的姿势,看见那暗金色的气箭,看见不可一世的野熊精被老娘一个屁崩翻了!

糟!

我心里咯噔一下,杀意瞬间就涌上来了。宗门老家伙们知道底细,是互相利用。可要是让这小丫头片子把我这标志性的、上不得台面的“绝招”传出去……我这“大师姐”的脸往哪儿搁?虽然我平时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也不想成为整个宗门,不,是整个修行界的笑柄!这还怎么让我安安稳稳地享受(有固定贡品的)好日子?

不行,得灭口。

瞬间,我脸上挤出几分“虚弱”和“关切”,朝那吓傻的小丫头走过去,声音放柔:“这位师妹,你没事吧?刚才情势危急,师姐不得已用了些……非常手段。没吓着你吧?”

她看我靠近,吓得浑身一抖,手脚并用往后缩,嘴唇哆嗦着,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心里冷笑,面上更和善:“师妹别怕,那妖兽已被我制服。此地不宜久留,煞气浓郁,我们得尽快离开。来,师姐带你出去。”我伸出手,假装要去扶她。

她看着我伸过去的、刚挠过熊爪的手,更是魂飞魄散,尖叫道:“别……别过来!”

我手顿在半空,脸上的“和善”淡了点,心底不耐。但还是压着性子,语气带上一丝强硬:“师妹,听话。这黑风岭古怪得很,跟紧师姐,否则走丢了,遇到其他妖兽,师姐可来不及救你。”

懒得再跟她废话,一把抓住她冰凉哆嗦的手腕,强行从地上拽起来。她修为低微,根本挣不脱,像只待宰的羔羊,被我半拖半拽地拉着往林子外走。

一路上,我假装找路,暗中放出细微的、带致幻效果的妖力。周围景物开始模糊、扭曲,树木好像在动,来时的路没了踪影,怎么走都像在原地兜圈子。

“大……大师姐……我们,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她带着哭腔问,恐惧地看着四周越来越诡异的树林。天不知何时暗了,林子里飘起带着腥甜味的薄雾。

“好像是呢。”我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这黑风岭的煞气果然能干扰感知。师妹别担心,有师姐在,定能护你周全。”嘴上说着漂亮话,攥着她手腕的手可没松。

又“绕”了大概一炷香,雾更浓了,几乎漆黑一片,只有我这对在黑暗里发光的竖瞳看得清。我们走进了个死寂的山坳,够偏僻了。

“好了,就这里吧。”我停下脚步,松开了手。

那小丫头早就筋疲力尽,精神崩溃,直接软倒在地。她惊恐地环顾四周,浓雾弥漫,啥也看不见,只有我这对发光的眼睛在靠近。

“大……大师姐……这是哪里?我们……我们怎么出去?”她声音发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缓缓俯下身,脸靠近她,脸上最后那点伪装彻底撕掉,露出赤裸裸的、打量食物的贪婪和戏谑。

“出去?”我嗤笑一声,恢复了惯常的沙哑粗鲁,“为什么要出去?这里四下无人,环境清幽,正是……用餐的好地方啊。”

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变化的倒影——脸颊浮现金色绒毛,耳朵变尖,口中犬齿变长露出寒光。一股纯粹而令人心悸的妖气从我体内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山坳。

“妖……妖怪!你果然是妖怪!”她发出绝望的尖叫,想跑,却被妖气压得动弹不得。

“现在才知道?晚了。”我舔了舔锋利的獠牙,竖瞳里满是狩猎的兴奋,“本来你还能多活几天,可惜啊,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懒得再废话,我猛地扑了上去!

短暂的惨叫声在山坳里响起,立刻就被浓雾和妖气吞没了。

片刻后,雾散开些。我恢复了人形,优雅地用丝帕擦了擦嘴角。饱餐后的满足感让消耗的妖力恢复了大半,甚至还有点精进。

地上,只剩下几片沾着暗红的凌天宗弟子服碎片,和一些没消化完的残渣。

弹出一缕妖火,把那些“垃圾”烧成灰,随风扬了。

“味道还行,就是胆子太小,不经吓。”我撇撇嘴,评价道,好像刚才只是吃了块点心。

抬头看看天,辨清方向,朝黑风岭外走去。任务完成,妖丹到手,麻烦清理了,消耗补回来了。这趟,不亏。

至于宗门那边?报告上再多写一句“该弟子不幸被战斗余波波及身亡”呗。那些老家伙,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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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无fart}
山林死寂,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泥土味,提醒着这里刚结束了一场对“同门”的、更残酷的厮杀。

凌天殿偏殿,临时充作的议事厅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执法长老赫连雄,这位素以铁面无私、性情刚烈著称的宗门刑律执掌者,此刻胸膛剧烈起伏,古铜色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一双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留影玉符,玉符中清晰地烙印着黑风岭任务后,他秘密探查现场时发现的痕迹——那微弱却确凿无疑属于黄烟的妖气残留,以及那角未被完全消化、属于凌天宗弟子制服的布料碎片。影像旁,还有一份刚刚送达的、关于此次任务“唯一幸存者”黄烟大师姐的正式报告,上面用冰冷的文字记述着“炼气期弟子周茹,不幸于激战中被野熊精临死反扑之煞气侵蚀,救援不及,不幸罹难”。

“放屁!全是放屁!”赫连雄猛地将玉符拍在坚硬的铁檀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案应声裂开数道纹路。他声音嘶哑,充满了被愚弄和背叛的狂怒,“那野熊精的煞气根本不可能将人侵蚀到尸骨无存!连片完整的衣料都找不到?!那妖女!那黄烟!她竟敢……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残害同门!她将宗门法规置于何地?将我等长老置于何地?!”

他霍然转身,周身凌厉的剑气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切割空气,发出“嗤嗤”声响,整个偏殿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大长老!证据确凿!您还要纵容那妖孽到几时?我这就去将她拿下,押入锁妖塔,受万剑穿心之刑,以慰枉死弟子在天之灵!”

说着,他周身灵光爆闪,就要化作剑光冲出殿外。

“赫连长老,且慢。”

一直端坐在上首,沉默如同古松的大长老司空朔,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空气中躁动的灵压,也让赫连雄冲势一滞。

司空朔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暴怒的赫连雄。“随我来。”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起身,走向偏殿内侧一间布有重重隔音、防窥禁制的密室。赫连雄虽满腔怒火,但对大长老积威已久,且心知此事关乎重大,强压下火气,铁青着脸跟了进去。

密室门无声合拢,将外界一切隔绝。

“赫连,”司空朔没有看赫连雄,目光落在密室墙壁上摇曳的烛火投影上,声音低沉而缓慢,“你看到的,是真的。你猜测的,也是真的。”

赫连雄瞳孔一缩,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从大长老口中得到证实,还是让他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您……您早就知道?您就眼睁睁看着门下弟子,被那妖物当成血食?!”

“不是眼睁睁,”司空朔转过头,目光如古井深潭,直视赫连雄,“是默许。”

“默许?!”赫连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司空朔!你是凌天宗的大长老!你忘了宗门祖训了吗?‘护佑苍生,泽被弟子’!我们修的是正道,行的是天理!岂能与妖魔为伍,行此戕害门人之事?!这与魔道何异?!”

面对赫连雄几乎是指着鼻子的质问,司空朔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正道?天理?”司空朔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带着疲惫与讥诮的弧度,“赫连,你执掌刑律,眼中只有黑白,只有门规铁条。这很好,宗门需要你的刚正不阿,来维持明面上的秩序。”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现实:“但你可曾算过,近三百年来,我凌天宗因与魔道交锋,因探索险地秘境,因与其他宗门资源争夺,陨落了多少精英弟子?那些名字,刻在英魂碑上的,何止千百?”

“那是为宗门荣耀而战,死得其所!”赫连雄梗着脖子道。

“那若有一种方法,能以极小的、可控的代价,换取宗门在外再无强敌敢轻易挑衅,换取大量以往需要付出数十倍、数百倍弟子性命才能获取的资源,清除那些我们明面上因顾忌正道盟约、因投鼠忌器而无法动手的毒瘤隐患……”司空朔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字一句地剖开残酷的现实,“赫连,你告诉我,是这些……无名弟子的命重要,还是凌天宗延续万年的基业,以及成千上万普通弟子的安稳未来更重要?”

赫连雄如遭雷击,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大长老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他坚守多年的信念基石。他脑海中闪过那些“不幸殉职”弟子的档案,他们大多资质平平,出身普通,在宗门内并无深厚背景,他们的死亡,除了直系师友的悲痛,在庞大的凌天宗内,甚至激不起多少涟漪。

“可……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数字!不是代价!”赫连雄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

“我知道。”司空朔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决断,“正因为是人命,正因为凌天宗承载着更多人的性命与未来,有些选择,才不得不做。牺牲,从来不是荣耀,而是必要之恶。”

他走到赫连雄面前,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刺入他的灵魂深处:“赫连,我问你,若此刻与黄烟翻脸,你有几成把握将她留下?即便集合我等数位长老之力将其击杀,需要付出何等代价?一位甚至数位长老重伤?数十上百内门精英弟子陪葬?届时,血煞宗、合欢谷那些魔道巨擘会如何?一直与我们明争暗斗的青云门、玄天宗会如何?凌天宗万年基业,可能承受得住接下来的风雨飘摇?”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敲在赫连雄的心上。他擅长战斗,更清楚黄烟那诡异黄雾的可怕,在密闭空间内,那简直是屠杀领域的代名词。他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宗门内耗的结果,必然是元气大伤,给外敌可乘之机。

看着赫连雄逐渐苍白的脸色和紧握的双拳,司空朔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将她置于眼下,给她一个‘大师姐’的虚名,满足她一定的需求(比如应对雷劫的庇护),让她成为我们手中最锋利、也最见不得光的那把刀。”司空朔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她处理掉的,都是宗门的隐患和敌人。而她所‘消耗’的……我们可以控制,可以选择那些……价值相对较低的弟子。”

他停顿了一下,用极其缓慢而清晰的语气说道:“从此以后,派给黄烟的随行弟子名单,在你我,以及少数几位核心长老眼中,不再仅仅是弟子……他们是维持这把刀锋利,安抚其本性,确保其为宗门所用的——‘贡品’。”

“贡品……”赫连雄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沾满了血腥与罪恶。他仿佛看到,未来将有一批批被蒙在鼓里的年轻弟子,怀着对宗门和“大师姐”的憧憬,走向早已注定的、被吞噬的结局。

“此事,列为宗门最高机密,除今日在场核心长老外,不得再有他人知晓。所有相关记录,永久封存。”司空朔最终下令,语气不容置疑,“赫连,为了凌天宗的万年基业,有些黑暗,必须有人背负。有些决定,再痛苦,也必须做出。”

赫连雄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他挺拔的身躯似乎佝偻了几分,脸上的愤怒被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无力感所取代。他看了一眼桌上那枚记录着罪证的玉符,又看了一眼大长老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艰难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密室。他的脚步,失去了往日的龙行虎步,显得有些踉跄和沉重。

在他身后,密室的门缓缓关上,将那段残酷的对话,以及那个刚刚诞生的、带着血色的“贡品”制度,一同封锁在了无尽的黑暗与沉默之中。

从这一刻起,凌天宗的辉煌之下,悄然流淌起了一条污浊的暗河。而黄烟大师姐的威名与魅力,也将在未来,与这条暗河中无声消失的“贡品”们,形成一种诡异而讽刺的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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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西郊荒漠,烈日将沙砾灼烤得滚烫,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蝎尾魔的巢穴入口如同一张巨大的、通往地底深渊的嘴,散发着阴冷腥臭的气息,与外界炽热形成诡异对比。

黄烟站在洞口,金色的短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露脐短衫勾勒出充满野性的曲线。她微微侧头,对跟在身后,看似轻松实则全身戒备的陆昭说道:“小子,待会儿机灵点。这玩意儿尾巴上的毒,够你躺半年。要是被扎穿了,我可懒得替你收尸,直接当点心加餐。”

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晚的菜单,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陆昭扯了扯嘴角,那抹风流笑意有些勉强:“师姐放心,我还没活够,更不想变成点心。”

“最好如此。”

话音未落,黄烟已如一道金色闪电般掠入洞中。陆昭不敢怠慢,立刻跟上。

洞内阴暗潮湿,怪石嶙峋。深入不久,一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传来,随即,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暗处猛扑出来!正是那蝎尾魔——身披厚重甲壳,一双巨钳挥舞生风,最可怕的是那节节攀升、闪烁着幽蓝寒光的蝎尾,毒针直指黄烟。

“吼!”蝎尾魔发出刺耳的嘶鸣。

“吵死了!”黄烟不耐地啐了一口,身形不退反进,一双幽冥玉爪泛起森白寒光,迎向那对巨钳。

铿锵!
金石交鸣之声炸响。黄烟的玉爪竟在蝎尾魔坚硬的甲壳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她身法如鬼魅,在狭窄的洞穴内腾挪闪避,蝎尾的每一次致命穿刺都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身体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陆昭脸颊生疼。

陆昭没有贸然加入战团,他紧贴洞壁,大脑飞速运转,观察着蝎尾魔的攻击模式和黄烟的战斗方式。他发现黄烟虽看似狂猛,实则游刃有余,她的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得毫厘不差,那双竖瞳里闪烁的不是紧张,而是……一种戏耍猎物的从容。

“师姐,它的关节连接处是弱点!右钳活动略有滞涩!”陆昭看准一个空隙,高声提醒。

黄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蝎尾魔右钳猛力砸下,就在巨钳落空的瞬间,她身影一矮,玉爪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入了右钳与身体的连接处!

噗嗤!
绿色的黏液喷溅而出。蝎尾魔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右钳顿时软塌下来。

“眼力不错嘛,小口粮。”黄烟还有闲暇回头冲陆昭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妖异而危险。

蝎尾魔受创,彻底狂暴,蝎尾如同疯魔般狂乱穿刺,毒液四溅,将周围的岩石都腐蚀出滋滋白烟。黄烟似乎也“被迫”陷入了苦战,身影在狂攻中显得有些“左支右绌”。

陆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得出,黄烟的速度和力量似乎比刚才有所下降?是消耗过大,还是……

就在这时,黄烟似乎一个“不慎”,被蝎尾的横扫劲风逼到了死角。那闪烁着幽蓝毒光的针尖,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她心口直刺而来!

“师姐!”陆昭下意识惊呼,体内真元涌动,几乎要冲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黄烟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冷笑。她并未硬接,而是猛地撅起臀部——

噗!
一股浑浊的琥珀色黄雾瞬间喷涌而出,不再是试探性的丝丝缕缕,而是浓郁、粘稠,如同有生命的实体,迅速弥漫,将她与蝎尾魔所在的那片区域完全笼罩!

黄泉雾·全开!

陆昭即使离得有一段距离,且提前屏住了呼吸,依旧被那逸散出来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臭熏得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他不得不再次后退,运起全身罡气抵抗。这味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百倍!他几乎能想象到处于雾气中心的蝎尾魔在承受何等可怕的折磨。

雾气中,传来蝎尾魔凄厉到变形的嘶吼,以及甲壳被撕裂、毒尾疯狂拍打地面的混乱声响。但这一切声音都很快在令人窒息的恶臭中变得微弱。

几个呼吸后,黄雾开始缓缓消散。

只见场中,蝎尾魔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甲壳多处碎裂,绿色的体液流了一地,那条致命的蝎尾更是被从中斩断,落在一边。它显然遭受了重创,气息萎靡,但……还活着。

黄烟站在它面前,衣裙略有凌乱,呼吸却依旧平稳。她看着奄奄一息的蝎尾魔,并未给予最后一击,而是慢条斯理地甩了甩玉爪上沾染的绿色黏液。

“啧,宗门情报倒也没完全夸大,是有点棘手,差点阴沟里翻船。”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昭听,语气带着一丝“后怕”与“庆幸”。

陆昭看着地上明显已被她彻底压制、毫无反抗之力的蝎尾魔,又看了看气息平稳、连汗都没出多少的黄烟,心中疑窦丛生。刚才那看似惊险的一幕,现在回想起来,充满了表演的痕迹。她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黄烟走到蝎尾魔巨大的头颅前,用脚尖踢了踢它,低声道:“滚吧,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再让我看见你。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那蝎尾魔似乎听懂了,挣扎着,用剩余的肢体艰难地拖动着残躯,钻入洞穴更深处的黑暗中,消失了。

黄烟转过身,面对陆昭疑惑的目光,耸了耸肩,一脸“无奈”:“让它跑了。这畜生临死反扑,洞窟深处地形复杂,追进去风险太大。”她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走吧,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半。”

陆昭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出洞穴,炙热的阳光再次笼罩下来,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意。他几乎可以肯定,黄烟是故意放走蝎尾魔的。为什么?为了留下这个“祸害”,作为她日后继续“需要”执行此类任务的借口?
返回宗门的路上,黄烟显得心情不错,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路过一片靠近荒漠边缘的凡人聚居区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此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将荒漠和远处稀稀落落的土坯房屋染上一片凄艳的红。

黄烟深吸了一口空气,竖瞳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渴望。她舔了舔嘴唇,看向那片凡人村落,眼神如同在看一顿行走的自助餐。

“刚才活动了一下,有点饿了。”她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然后,她转过头,看向陆昭,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残忍与玩味的笑容,“小子,你跟了我一路,也算‘自己人’了。师姐今天给你开开眼,看看我们妖修,是怎么‘补身体’的。”

陆昭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爬升。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师姐……任务已完成,我们是不是该回宗门复命了?”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复命?”黄烟嗤笑一声,“急什么?宗门只在乎蝎尾魔是不是暂时不构成威胁了,谁在乎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目光牢牢锁住陆昭,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你,跟着。敢跑,或者敢闭眼……后果你知道的。”

那是赤裸裸的威胁。陆昭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表现出任何违逆,下一秒就会成为她爪下的亡魂。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黄烟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村落。她没有选择最强的青壮,反而像是遵循着某种挑剔的食谱,专门挑选那些气血还算旺盛,但缺乏反抗能力的目标——一个在屋后劈柴的独居老人,一个抱着婴儿、正在生火做饭的年轻妇人,一个在街角玩耍、面色红润的孩童……

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陆昭被迫跟在她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到黄烟的玉爪如何轻易地切开凡人的咽喉,看到她俯下身,并非撕咬,而是用一种更诡异的方式——吸食精血。受害者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就如同被抽干水分的植物,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具具形容枯槁、面目扭曲的干尸。

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黄烟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属于掠食者的腥臊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

黄烟的动作优雅而残忍,带着一种原始丛林般的冷酷法则。每吸食一个,她苍白的脸颊就红润一分,周身流转的妖力似乎也凝实了一丝。她甚至会在间隙中,回头看向脸色惨白、强忍着呕吐冲动的陆昭,投去一个意味深长、仿佛在问“你看明白了吗?”的眼神。

当吸食到那个孩童时,或许是孩童纯净的生命元气格外可口,黄烟满足地眯起了眼,发出一声细微的喟叹。她松开手,任由那具小小的干尸软倒在地,然后意犹未尽地舔去唇边并不存在的血迹。

“凡人的精血,终究是杂质太多,远不如修士纯净大补。”她像是在点评菜品,语气带着一丝嫌弃,却又无比享受,“不过,量大管饱,用来填补妖力,应付些……小麻烦,也勉强够用了。”

她所谓的“小麻烦”,陆昭心知肚明,指的是那越来越近的雷劫。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小小的村落,至少七八户人家,已然变成了死寂的鬼域。只有风中残留的呜咽和尚未散尽的血腥气,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何等惨剧。

黄烟最后扫视了一遍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她走到浑身僵硬、几乎无法思考的陆昭面前,伸手拍了拍他冰冷的脸颊。

“看清楚了?”她的声音带着饱食后的慵懒,却又无比清晰地传入陆昭耳中,“这就是我的道。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你们人类视我们为妖魔,我们视你们为资粮。很公平,不是吗?”

她看着陆昭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惧与那一丝深藏的愤怒,非但不怒,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低低地笑了起来。

“走吧,我的‘好师弟’。”她转身,向着凌天宗的方向走去,背影在血色夕阳下拉得很长,“记住你今天看到的一切。记住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陆昭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鼻腔里充斥着血腥与那若有若无的琥珀色臭雾的味道,眼前反复回放着那些干尸扭曲的面容和黄烟残忍而满足的笑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仅仅为了生存而周旋的“种马”师弟,他亲眼目睹了身边这个“大师姐”美丽皮囊下最赤裸、最残酷的真相。而这条由鲜血与谎言铺就的道路,他已被迫踏足其上,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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